第(2/3)页 “不过什么?” “他们并不似寻常唐人那般好赌。”华商好投机,无论是贸易还是平日牌戏,赌性皆极重,是以不少人挣下泼天大家业也有不能持久的,首长们于这一点上的确无可指责。 “他们所贩的都是如这扇风机和水银镜般货品么?”德川秀忠继续接过话头,其实虽然此物他颇喜爱但却不是幕府心仪之物,倒是方才说起的枪炮与蒸汽船听起来更合武家的脾胃。 “据那澳洲海商路上说,他们带来货品颇多,除了日用之物外也有不少新奇物什。” 以心崇伝在旁接道:“权六也说的确是有不少货品,倒是也有枪炮。” 之后德川秀忠又问了许多,支仓好歹都应付了过去,一番功课做完后兢兢然再拜退了出去。 支仓走后,德川秀忠双眼微眯,歪了歪脑袋问起身侧的以心崇伝,“查探过此人底细了么?” 以心崇伝此刻一改方才的正襟危坐,将跪坐的双腿改作盘起,一块菓子下肚这才说道:“周防守(注:京都所司代板仓重宗,板仓胜重之子)的人已经查探过了,虽然此人曾经入过外道,但这次回来在京都只是拜佛,少说去了五六处寺庙了。” “哦?他专程去京都就只为拜佛?” “也不是,还去了两家商号,但都与切支丹无涉,看来的确是诚心改宗了。”支仓常长此刻若是听到这些谈话想必会直冒冷汗,好在平求圣早已为他想到了,就算没有幕府的探子,好歹也有见证为他洗脱切支丹的嫌疑。 “哪两家商号?”不过想了一想将军殿下便不再在意,仙台藩极重商贸,包括此次出使也有伊达家的推动,故而他去商号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其实其他各藩又何尝不是如此,萨摩藩一边给岛津义弘办法事一边也没忘了继续在琉球侵夺利益,幕府对此装作不知还不是为了借此拓展与大明的贸易。 更不用说前任日野江藩藩主有马晴信,为了贸易又是掳掠高砂土人,又是火烧葡萄牙商船,更是为了这等事体贿赂幕府重臣,最后落得封地没收孤身流放的下场。 “泉屋和富士屋。” “泉屋……”德川秀忠念着这个名字,像在哪里听说过一般。 “公方还记得当年的方广寺钟铭一事么?”看出将军殿下的想法,以心崇伝笑道,那事可是他的得意之作,“那钟当年便是泉屋铸的,他家炼铜用的是南蛮传来的拔银法,整个关西就数他家的铜最好最纯,京都许多寺社的佛像都出自此号。” 德川秀忠闻言恍然,“原来是那个泉屋,这么说他去的是间大铜作了,那富士屋又是何营生呢?也是铜作?” 看来这支仓也有话没说,联想起他与澳洲海商的关系专门去炼铜所一趟恐怕也牵扯进了其中生意,不过这却无伤大雅,毕竟也只是生意而已。 “富士屋不过是一家经营书籍的小店罢了,不过说来这两家商号倒是姻亲,泉屋东主苏我理右卫门之妻乃是富士屋东主住友政友的姐姐,且住友政友无子,是过继苏我氏与他姐姐的儿子。” 以心崇伝继续道,“这两人我们也私下里分别探查过了,苏我氏不过是铜炼所工人出身,住友政友则是佛门涅槃宗信徒,还俗前是及意上人空源的弟子,法号文殊院空禅,与天主教会却并无瓜葛。” 涅槃宗也是幕府新近禁止的所谓邪宗,但比起天主教却要好上太多,此宗开祖空源不过是无师自悟之辈,靠着巴附后阳成天皇的喜好才有了一番局面,所谓邪说也只是‘一人大乘’为别宗所忌而已,并无什么出格过错,待先代天皇一旦崩御之后这依仗的位势也就没了。 而天主教的恶感则来自将军身边威胁,当年有马晴信重金贿赂冈本大八,欲将幕府公权私相授受,要不是晴信本人太过情急一时昏聩将事情打问到冈本的上司本多正纯处,幕府还被瞒在鼓里。 德川秀忠因此闻言沉思起来,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想过了今年就将此城废弃吧。” “什么?要废弃伏见城?” “这也是为了遵循幕府自己制定的一国一城令,至于拆去的材料便送去京都的各个寺社以作修缮之用,也算是幕府的功德吧。” “如此那贫僧便明白了。” 以心崇伝明白这是在争夺宗教意识形态的话语权,给寺庙捐赠总比让人去信天主的强。 “还有,僧录司今后就由你勉励承担吧。” 以心崇伝闻言茫茫然一愣,但马上明白了将军的意思,匆匆坐正后深施了一礼。 安排完此事秀忠又唤过大久保忠教近前,“三日后在京都有数十名切支丹要行处死?” 大久保忠教道:“的确是有五十余名狂信徒冥顽不灵,周防守已安排停当了。” “改为流放吧,我听说还有四名孩童。” 第(2/3)页